第27章 落仙坊(1/2)
第27章落仙坊
哗啦啦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出现, 挂在横梁上的纱幔轻飘飘落地,露出了高台上的雕龙大鼓。
漫天落花似雪,花魁娘子从天而降落在了鼓面上。
砰的一声, 鼓面震动。
灯火通明的大堂悄悄熄灭了一半的灯, 独留高台明亮。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了台上,应天府趋之若鹜的花魁娘子绝世独立。
美人青黛蛾眉, 她眼尾缀了艳丽的朱砂,额间的花钿招眼。
正准备悄悄离开大堂的应逐星不由愣神, 旁边人一撞, 手里的烈酒差点洒了出来。
鼓上的君怜云鬓高挽, 发间斜插了一只珠翠步摇, 月白的水袖徐徐展开, 如九天玄女的披帛坠入银汉。
四下昏暗, 须臾的安静过后,丝竹管弦齐鸣。
今夜飞仙图重现,画中人似梦似幻, 眼前人更如天上人。
高台上君怜的洛神扮相真可谓国色天香,难怪城中有人日日朝思慕想,不惜一掷千金。
谢寻安被声音分了心, 一转头他要找的人便消失了, 冷茶缓缓入口,别有一番滋味, 那侍女瞧着也特别了些。
离了谢郎君,叶婵悄摸找到了应逐星, 两人凑到了一处。这端茶送水的活不好干, 早知道还不如不换这身衣服。
趁着没人注意,两人一块躲在了角落的柱子后头。叶婵掀开应逐星挡脸用的抹布, “刚才那是谢寻安?”
“你认识他呀?”应逐星慌张地捂着自己的半张脸,稍稍探出头看了一眼谢寻安的方向。席间谢寻安本分地喝茶观舞,仿佛根本没有别的心思。
“不认识,只是他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叶婵听谢寻安说话云里雾里,一猜就猜准了。
之前应逐星只说谢寻安性情古怪,也没说他还风流成性,不巧正在落仙坊遇见了。
叶婵生来嗅觉好,这种各色药草的混杂在一块的气息,她从前只在家人身上闻到过,大抵是同为大夫的缘故,总归是有些相似之处。
熟悉药香勾起了记忆,她渐渐有些心不在焉。
孟夏的空气中隐隐有了燥意,郁躁引得指尖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挑拨,她的心绪忽如一团乱麻。
又是哗地一声,叶婵幽幽擡眸。
鼓面上的君怜面若桃李,说不出的美艳动人。美人身上的那袭罗衣轻盈又飘逸,顾盼间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应逐星雀跃地拉着走神的叶婵,探头时蓦地对上君怜抛过来的眼神,连着骨头都酥了,此行真的不亏,也算是没白费功夫。
叶婵忽略了周围的嘈杂,暗自吐息静心。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九天抛下红绸,君怜忧愁婉转扯过绸带,缓缓在自己腰间绕了一圈。
足尖点地借力,满场鼓声合鸣,玄女飞天犹如洛神再世。
应逐星讶异道:“这君怜娘子还不仅擅舞,还会轻功诶。”
美人的水袖一扬一甩,腰肢轻盈,摇曳生姿,这轻功看着有好些年的功力了。
叶婵若沉吟不语,这般好的轻功,为何还留在落仙坊。
舞乐进入了高潮,宾客的目光如影随形,始终盯着君怜的动作,就连躲在柱子后头偷窥的两人也不例外。
无人问津的角落,一个黑影偷偷潜到了叶婵和应逐星的身后。
正全心观赏的两人忽然心有灵犀,还不等身后的手拍到肩上,应逐星攻下盘猛地将人撂倒在地,叶婵反手捂住来人的嘴,眼疾手快掐住青年的喉骨。
咚的一声闷哼混在了鼓乐里,竟无人分心在意。
直到应逐星看清了青年憔悴的脸,他轻呼,“是沈难!”
叶婵松了喉骨的劲道,两人齐心协力拖着虚弱的沈难往柱子后面藏,免得被管事当贼人一网打尽。
叶婵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进来的?”
沈难才退烧,身上还在出冷汗,两人合力的一下让他猛地眼冒金星。他从怀里掏出请帖,弱弱地喊了一声,“师父。”
应逐星抽走请帖,“你怎么有这玩意的?”
沈难不适地咳嗽了两声,“在落仙坊门前打昏了了一个郎君拿走的。”
合着是应逐星和叶婵来得太早了,宾客未至不能抢人的请帖,只能沦落成侍女和小厮。叶婵托路人的字条到得正是时候,沈难暮时幽幽醒转,见不到人就跟来了落仙坊。
头昏脑胀的沈难怔怔地盯着叶婵,“师父,你这副打扮好特别。”
叶婵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西域服饰,金色刺绣镶边的长裙,遮面的轻纱还挂着精致小巧的柱子,臂钏卡在藕臂上,和平日里的素净打扮不一样。
她中肯道:“确实别有一番风情。”
反观应逐星,他脸颊上的黑色大痣令人有些恶心,剑眉星目也抵不过乌黑的脸。
一曲舞毕,落仙坊君怜娘子悄然从二楼离开。
众人齐呼,“好!好!”
有人感叹:“君怜娘子乃绝世之姿!”
熄灭的烛火缓缓点起,大堂渐渐有了光亮,落仙坊派人给宾客送上竞价的牌子。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如梦似幻的场景,对君怜娘子念念不忘。
应逐星有些慌张,“现在怎么办?”
三人一起,一定会引人注目的。
叶婵计从心起,她拉起沈难的手放在自己肩头。她道:“走,去竞价,今夜我要当君怜娘子的入幕之宾。”
骤然的肌肤相触,沈难一时僵住了不敢动,任凭叶婵拉着两人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好似落仙坊的酒劲又上了头。
尚且还在柱子后头的应逐星淡定地眨了眨眼睛,叶婵想一出是一出,习惯了之后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师徒二人逢场作戏,沈难找不到方位。叶婵回忆了刚才座位的排布,拉着人寻了一个空位,让沈难安稳地坐了下来,她则在一侧奉酒。
一旁的郎君调笑,“小娘子的眼睛生的好漂亮,不如摘
坐着的沈难慌张揽过叶婵的腰,“郎君不可,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那人惦记上叶婵的姿色,一时不肯罢休,“兄台不如开个价,我也好将人要去。”
沈难将叶婵护在了怀里,怀中的人顺势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亲自喂到了沈难嘴里。烈酒入喉,他徐徐开了口,“千金不换。”
女子柔若无骨的手攀到了沈难的肩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若有似无的暖香在勾人,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那郎君只能咬着牙道:“兄台,好艳福。”
叶婵和沈难二人举止亲密,他只恨没有先下手为强,此来落仙坊无非是图个快活。
周围人声喧哗,宾客纷纷在竞价,大家一百两一百两地往上加,君怜入幕之宾的价格很快就到了一千两。
冷玉在怀,一盏薄酒令沈难额间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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