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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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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窗外的夜色渐渐浮现微光。耿维荣坐在书桌前,十指交叉向前伸了伸胳膊,又高高举起,听着肩颈关节发出的咔咔声,僵硬疲倦的身子瞬间变得轻松。

他合上修改一夜的计划书,起身来到水池边,接着水龙头下的流水,简单洗漱一番后,拎着装有奖杯的行李箱前往坪山墓园。

耿维荣双膝跪在于健的墓碑前,用工具清理着墓前横生的杂草与不知从哪刮来的垃圾。用抹布擦拭着已看不清字的墓碑,故作诙谐调侃道:“于哥,你这再过过恐要成无字碑了。你说,会不会有人把你认成古代将军或者无名英雄啊。下次再来,我是不是还能在你这吃点贡品。”

无人回应。他笑而不语地从行李箱里取出三个奖杯,依次排开地摆到墓前。然后整个人靠着墓碑坐在地上。

“我想你在那边也听见我在领奖时说了什么吧。平之因为这生我气了,不愿听我解释,白琦与薇苒也委婉地拒绝与我多说。他们都不听我说,你能不能听听啊。

“我不是想背叛你们什么,只是,我前些日子见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他有一个我们做梦都想拥有的家庭,可他一点不珍惜,不停地消耗父母对他的爱。为满足自己无理的要求,以死相逼,甚至还让父母下跪说他们错了。

“如果是我们,父母早开骂动手了吧。他的父母没有,不仅会反思,还真下跪了。

“其实,要说父母有没有错,有,过于溺爱。可我不满的就是,面对这种什么都依的溺爱,为什么有的孩子还不满足。甚至用我们的电影攻击父母。我接受不了。”

“于哥,你知道我的,我没救了,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个家,要爸爸,要妈妈。我真的很想要爸爸和妈妈,只想要爸爸和妈妈。我……”

他吸着鼻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是最仗义的了,面对我这样卑鄙利己的,你别忍着,你入梦打我,骂我都可,甚至你……”

他顿了顿,“现在还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广辉还没找到,我朋友们的愿望我也还没帮他们实现,白琦他们的生活也还没彻底变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起找你。”

他双目放空地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嘴里不停地叨叨着对不起三个字。偶尔有路过的工作人员经过看见这一幕,有的哀婉地发出一声叹息,有的则见怪不怪地当什么都没看见,有的则没眼力见地直接上前打招呼。

“先生,我看你这碑上的字都看不清了,你要不要描字啊。这片都是我包的,一个碑只描字200,描门柱的花纹与院墙上的龙凤图案加150,如果要刻字的话需要再加100。你要吗?先生,先生。”

耿维荣失笑一声,擡手揉着发胀的额头,不言语地将奖杯装进行李箱,才双手撑着地面站起,双腿虚浮地拉着行李箱离开。

描碑的看了眼基本看不清字的碑,又看了眼耿维荣摇晃离去的身影,嘴里唠叨几句后才离开。

耿维荣下山的路上,脑袋都晕沉沉的,一个踉跄,向前冲几步,撞倒一个人的怀里。

“对不起。”他忍着头痛,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看清对方的样貌后,他僵住。

见到他脸上露出如见鬼般的表情,被他撞到的男人脸上立刻不好看了。还没想说点什么,他身旁的女人拉着他撞开耿维荣就往山上走,边走边说:“哎呀,这点小事就别耽搁时间了。快点上山快点结束,咱宝贝儿子还等着呢。”

耿维荣恢复神识后,拉着行李箱重新往上山冲。刚刚那是于健的父母,于健的父母来了。耿维荣想着刚刚的那句,咱宝贝儿子还等着呢,他的心里充满暖流。他等到了,等到了。于健的父母意识到……他怀着兴奋到激动的心情重新回到于健墓区。他想亲眼见证这温馨的场景,等回去告诉白琦他们。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站在离墓碑不远的地方,听着于健父母一人一句的话,耿维荣感到脚下伸出一只手将他往下拽。

“你啊,你都这样了还不让我跟你妈省心,我们怎么着你了。你要有什么不满你冲我跟你妈,别总缠你弟弟行不行?”

“健健啊,虽然你临了临了,都不听话,不懂事,但我跟你爸还是因为你这么走了痛心过。后来是你弟弟的出生,才给了我们新希望。你弟弟特别听我们的话,特别懂事,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你就别缠他了。像你爸说的,你来缠我们。”

“健健,我们对你就那么让你不满意,以至于你每年在你弟弟生日这天都要来缠他,让他高烧不断说胡话?你不满,你说啊,你来找我们说啊,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们。”

……

耿维荣头更痛了,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刺激的他逐渐焦躁起来。他好想冲上去将手里的行李箱砸在他们头上,砸在他们身上,然后将他们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一顿骂一顿。可刚迈出一步,残存的理智将他一把拉回。

他拽着领口,拖着行李箱,慌张失措地就往山下跑,路上还摔了一跤滚了几圈也不知疼,爬起来继续跑。

坐车回到家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里的门窗紧闭,窗帘拉上,让屋里陷入一片黑暗。他从床上拉过被子裹在身上,将床头那个短尾袋鼠毛绒娃娃护在怀里朝墙角爬去。

“没事的,没事的,都会没事的。冷静点冷静点冷静点。”他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可一切徒劳无功。

他崩溃了,在崩溃中,他抄起能砸的东西将家里砸个干净。一边砸一边叫骂着耿源常骂的那些脏话。此刻的他,像极了暴怒时极显丑恶的耿源。

当有限的体力耗尽,他瘫软地躺在凌乱的地上缩成一团,哭得不能自已。他试图去找一些值得开心的事反复回忆,可能想起的那些美好回忆,总会被那些阴暗的回忆迅速覆盖。

他累了,真得好累。也许睡着了就好了吧。这么想着,他顺地爬地爬到翻倒的床头柜前,从柜子四周翻出了一个药瓶……

从沉睡中醒来时,除了浑身酸痛不已,胃与嗓子也痛的难受。

龚劲森胡子拉碴地坐在他身旁,见他醒过来他喊破音地叫医生。

一番检查,医生给出没事的答案后,龚劲森的肩膀才敢沉下去。

耿维荣虚弱哑着嗓子向龚劲森道歉:“我没……我就是困了,睡不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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