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永不凋谢的白玫瑰33(1/2)
教堂的彩绘玻璃将夕阳切割成斑驳的光影,洒在盖伦佝偻的背脊上。
他颤抖的手指抚过一张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记录着一个月前出征的血猎名单。
墨迹早已干涸,却像是被泪水晕染过一般模糊。
\"父亲......\"
梅芙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摞新送来的信件。
她的眼睛红肿,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东区的教会又送来七份寻人申请。\"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感,\"都是失踪血猎的家属。\"
盖伦没有抬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停留在名单的某一处——
\"邵庭\"两个字被划上了一道浅浅的横线,像是执笔人不忍心完全抹去这个名字。
窗外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又一位母亲跪在教堂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一件制服,那是她儿子出征前穿的最后一件衣服。
\"求求您......\"
女人的声音支离破碎,\"如果有我孩子的消息,请一定要通知我。\"
梅芙快步走出去,轻轻扶起那位母亲。
她的动作十分熟练——这已经是这周第十七个赶来边境寻人的家属了。
盖伦透过窗户看着女儿的背影。
梅芙的亚麻色长发束在脑后,露出消瘦的脸庞。她穿着简朴的战术服,胸前挂着银质十字架。
二十五年前,克洛伊失踪的那个雪夜,梅芙才刚满三个月。
如今她已经长大,却要日复一日地面对同样的痛苦——告诉那些满怀希望的家属,他们的亲人很可能已经葬身血族之口。
\"我的儿子叫迪昂......\"
那位母亲抓着梅芙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茶色头发,个子不高,是个胆小善良的孩子......\"
梅芙麻木地记录着,递上手帕的动作已经成了机械般的本能。
盖伦收回目光,转向墙上的地图。
一个月前,教皇萨曼带着三百名精锐血猎出征,声称要与血族重新商讨《普林塞协议》。
而现在,只有零星几个幸存者逃了回来,带回了令人绝望的消息——
教皇萨曼背叛了人类,企图投靠血族换取永生,却被血族当做笑话。
那些血猎,包括他的爱徒邵庭在内,都成了血族宴会上的佳肴。
\"父亲......\"
梅芙送走那位母亲,回到书房时,声音已经疲惫不堪:\"东区的粮食储备快耗尽了,我们需要......\"
她的话戛然而止。
盖伦站在窗前低垂着头,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里握着一枚徽章,那是每一位象征精英血猎的徽章。
徽章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愿光明与你同在\"。
这个徽章,一个月前他也曾亲手交到邵庭手上。
\"梅芙......\"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说...邵庭还活着吗?\"
梅芙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想起那个总是让人安心的青年,想起小时候跟在她后面跑步的小狼崽。
\"我希望他还活着......\"她哽咽着回答,\"但那些逃回来的血猎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所有人都被......\"
盖伦的手微微发抖。
他想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个雪夜,克洛伊也是这样,一去不回。
而现在,他最器重的爱徒——邵庭,也消失在了那片黑暗里。
教堂的钟声突然响起,惊起一群白鸽。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光芒透过彩绘玻璃,在地面上投下血红色的光影。
盖伦缓缓闭上眼睛。
他大概是年轻时杀孽过重,以至于命运总是在他最接近幸福时,将一切夺走。
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已不是一次两次。
如果不是梅芙还活着,他真的撑不住了。
*
边境线的黄昏总是格外漫长。
夕阳把天际烧得通红,像泼洒开的血,厚重的云层被撕开几道裂口,漏下的光稀薄得如同将熄的烛火,转瞬就要被暮色吞掉。
远处的哨塔上,血猎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黑色的剪影如同沉默的守卫,凝视着这片即将被夜色吞噬的土地。
邵庭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身后。
达米安就静静的站在另一侧。
森林边缘的残阳透过枝叶,在他周身织成一张晃动的金网,光斑落在他雪白的发梢上,却暖不了那双金色的眼眸。
他身形依旧挺拔,像株在夜色里生长的冷杉,目光越过空旷的草甸,牢牢锁在邵庭身上。
他们之间的血契早已织成密网,邵庭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达米安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身边—— 可这份“感知”挡不住分离的钝痛。
达米安的指尖在身侧蜷了蜷,没说一句话,眼底的担忧却比风声更清晰。
阿尔弗雷德站在他身侧,黑色的制服笔挺,银色的怀表链在胸前微微晃动。
“就到这里吧。” 邵庭的声音被风揉碎,轻飘飘地散在两人之间。
达米安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却没移开视线。
克洛伊站在邵庭身旁,宽大的黑色斗篷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她紧紧抓着兜帽的边缘,生怕被别人看到她苍白的肤色。
邵庭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她已经二十五年没有回到人类世界了。
这片土地的气息对她而言,既是归途,也是刑场。
“夫人,” 他放轻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们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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