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美人劫(1/2)
初夏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在铺满苔藓的林间投下斑驳的光点,森林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野蔷薇攀着老树虬结的枝干绽出粉白的花,蒲公英的绒毛沾着晨露在风里轻轻晃,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沿着溪岸铺成一片,连空气里都飘着清甜的花香。
李阳跑在前面,草叶划过他的裤脚,带起一串细碎的露珠。他回头时,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睛亮的像盛了阳光:‘’秀梅姐!快来抓我呀!‘’王秀梅提着裙摆追了上去,白色的连衣裙扫过花丛,惊起几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她笑着喘气,声音里带着点娇嗔:‘’你慢点,别摔着!‘’
话音刚落,李阳忽然停住脚步,那一片丛生的黄色金鸡菊旁边转过身。王秀梅没有收住脚,撞进他怀里时,鼻尖正蹭到他胸口温热的棉布,带着阳光和青草的味道。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裙摆下细腻的肌肤,两人忍不住笑起来。
‘’抓到你了。‘’王秀梅仰头望着他,睫毛上还沾着一点从花枝上扫到的花粉。李阳低头,鼻尖先碰到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然后慢慢凑近。她的嘴唇带着刚喝过的野莓汁的酸甜,他吻得很轻,像怕碰碎了花瓣上的露珠,直到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吻才渐渐深起来。
风穿过树林,带起一阵花雨,粉色的蔷薇花瓣落在他们发间、肩头。李阳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后背抵着一棵老树干,树皮的粗糙和怀里的柔软形成温柔的对比。王秀梅闭着眼,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混在远处溪水叮咚的声音,还有风吹过花丛时,细碎的‘’沙沙‘’声,像谁在轻声说着情话。
吻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才慢慢分开。李阳抵着他额头笑,指腹擦过她被吻得泛红的唇角:‘’头上有花瓣。‘’他伸手摘下那片粉白色的蔷薇,别在她耳后,‘’真好看。‘’王秀梅脸颊发烫,埋进他怀里,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笑声,像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蜂蜜,甜的让人发晕。
林间花还在静静开着,蝴蝶又落回花瓣上,我刚才那场追逐嬉戏,只是一阵风经过时,温柔的扰动。
狂风来的毫无征兆,像凭空劈开一道黑色缝隙,瞬间灌满整个森林。李阳只觉怀里一空,一股蛮力猛的扯着王秀梅往后拖拽,他把下意识的攥紧她的手腕,却只抓了王秀梅的袖口,却被风势带得踉跄着松开——王秀梅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裙摆被风撕得猎猎作响,头发根根倒竖,转眼就被卷向半空。
‘’秀梅姐!‘’李阳的呼唤被狂风撕成碎片,他踉跄着扑过去,指甲在地面上抓出几道血痕,爬起来又疯了似的追。风里混着折断的树枝和泥沙,抽得他脸颊生疼,可他眼里只有那个越来越远的白色身影,喉咙喊的发哑:‘’秀梅姐!抓住我!我在这儿!‘’
他看见王秀梅在风里挣扎,手臂胡乱挥舞着,像溺水者想抓住浮木。可就在他拼尽全力往前冲,几乎要再次触到裙摆的瞬间,她忽然回过头。
那双盛满温柔笑意的眸子,此刻在狂风里亮得惊人,却没有半分恐惧和不舍。李阳的脚步猛地顿住——那眼神太陌生了,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剜过来,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冷漠。没有呼救,没有留恋,只有纯粹的、仿佛积攒了千年的恨意,像在无声的说:‘’你看,这就是你欠我的。‘’
‘’秀梅姐……‘’李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狂风卷着沙石砸在他的脸上,生疼。可远不及心口那瞬间的冰凉。王秀梅的身影被风裹着,头也不回的往密林深处飘去,那道怨恨的目光,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眼底,让他追跑的双腿突然灌满了铅。
风还在吼,折断的树枝‘’咔嚓‘’作响,刚才还温柔飘落的花瓣,此刻像锋利的碎片,割得他浑身是细小的伤口。他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只剩下漫天翻滚的乌云,那句卡在喉咙里,再也喊不出口的‘’秀梅姐。‘’
一阵钻心的剧痛猛地将李阳从混沌中拽醒,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脑海里反复闪现的,是王秀梅那双陌生到令人心悸的眼睛——往日里那个充满爱意的秀梅姐,此刻只剩下化不开的怨毒,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剜进他心里。
那个总爱笑着喊他‘’李阳‘’、会在饭后悄悄递上一杯热茶的秀梅姐,那个眼波流转间全是暖意的女人,怎么会突然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李阳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意识还在一片浆糊里沉浮。直到视线聚焦,他才猛地一僵——自己的臂弯里,净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暖昧的光泽,呼吸均匀,显然还没有醒。
臂弯里的女人睡得很沉,长发如墨般散落在光洁的肩头,几搂发丝调皮的贴在她饱满的额角。她的眉眼生得极精致,睫毛纤长卷翘,像停歇着一排小憩的蝶,鼻梁挺直却带着柔和的弧度,唇瓣是自然的粉润色泽,此刻微微嘟着,透着几分不自知的娇憨。
最若眼的是她的皮肤,当真像刚剥了壳的白煮蛋,细腻的看不到一丝毛孔,在朦胧的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留下指印,连脖颈处细腻的肌肤都透着淡淡的粉,与乌黑的长发形成鲜明对比,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李阳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猛烈坐起来,低头瞥见自己赤着的身子,一股热流‘’轰‘’的冲上头顶。他手忙脚乱地去抓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指尖都在发颤,胡乱往身上套死,衬衫的领口都绞成了一团。
刚把短裤勉强穿好,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动。他僵硬的回头,床上的女人一定醒了,正缓缓的坐起身,被单滑落肩头,露出细腻的肌肤。她似乎并不羞怯,脸上带着未退的潮红,赤着脚踩在地砖上,一步步朝他走来,步伐轻缓,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
她缓缓移步到李阳身前,玉藕般的手臂轻缠上他的脖颈,指尖似有若无的划过他的鼻尖。唇边荡着一抹风情万种的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的蛊惑:‘’李总,你瞧这月色多撩人。人长苦短,可不是得及时行乐么?‘’说完,她伸手拽住李阳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娇缠:‘’李总,咱们接着来嘛。‘’
李杨却猛地发力,一把将她推得跌坐在床上。他按着发胀发沉的脑袋,喉间溢出,一声粗骂:‘’滚开!‘’
慌乱中,他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目光扫过四周——直到这时才惊觉,自己在一间包厢里。
零碎的记忆猛地撞进脑海:昨天,龙哥提出要花二十亿买下青风山,自己当场拒绝,自己摔门走出包厢,刚踏出门槛,就一阵天旋地转,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可他怎么又回到这包厢里?
李阳眉头紧锁,一个念头窜了出来:难道是……是哪杯啤酒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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