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冠（1/2）

荆棘王冠

“陛下，”年轻人忽然开口：“陛下不必忧心，微臣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说。”

琴师跪地伏拜，头颅低垂，“臣自请入漪澜宫，自此以后只为十三殿下身边人，不参朝使得陛下为难，也令公主断了心思，臣留在宫中，陛下若要传召也便捷。”

“云霁，你可知你这是自降身份？”

本是受皇帝赏识的宫中乐师，不说多有权势，起码人见了都客气三分，真按他所说去了十三身边那说难听点就是个脔宠。

“微臣知道，但微臣甘愿。”

“为何选了十三？”

“十三殿下身子不好，臣多有忧虑，想去照顾。”

楚皇逡巡着那颗低垂的脑袋，神色不辨喜怒，“断袖之名认下可不好回头，莫不是你真对十三有私情？”

尚公主不要，偏要去连自己也不能保全的十三身边。

褚云霁缄默片刻，竟是缓缓地擡起了头，他直视天颜，“臣并无私情，可也有两分私心，这众多皇子中唯有十三殿下将臣当知音，臣亦然。”

他赌楚皇一如既往喜欢他说实话。

“云霁，你想好了再说话。自断前程之事是蠢人才做。”

“微臣无心前程，请陛下成全。”

头顶传来帝王不知是轻松还是惋惜的短叹，“准了。”

“谢陛下。”

“十三身边的确要个人照看，你性情温和，若真跟他能聊得来也多劝劝他爱惜自己，朕不希望太医去漪澜宫比给朕瞧病的次数还多。”

“是，微臣定当仔细照料十三殿下。”

“朗月阁便不给你留了，你择日收拾东西搬去漪澜宫，无事便退。”

“是，微臣告退。”

那道清隽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门口，楚皇扫了眼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棋盘，眼底意味不明。

赵总管来收茶盏，听见楚皇说：“云霁也是个玲珑人物。”

既给他提供了一条路，也成全了自己的私心。

赵总管跟楚皇跟久了早就能判断主子什么时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看出来楚皇这会儿心情没有不好，他也就大胆说笑回道：“褚大人这么做陛下可会生厌？”

“朕能生什么厌，他跟十三两个人倒是像，聪明却不多事。”

“要不褚大人怎么说他跟十三殿下合得来呢，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朕可不愿十三跟他一模一样。”

赵总管这人精没接这话，直觉就告诉他别问，帝王心思能猜，但不能猜穿。

楚皇哼了一声，起身回去批折子去了。

—

褚云霁成了十三的人，这消息猝不及防传开的时候就坐实了，因为褚云霁甚至连东西都搬去了漪澜宫。

三公主不信这个邪跑去了朗月阁，在门口碰见了同样不甘心的四公主，两位公主这回没心思互相掐架，一起堵在了门外要质问褚乐师什么意思。

朗月阁为数不多的几个宫人也被遣散，褚云霁只留了福茗一个。

虞岁宁从东宫回来特意赶着去接人，跟褚云霁搬最后一趟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的吵嚷。

“你的桃花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我那两位姐姐一个赛一个跋扈。要不要走偏门避开？”

褚云霁把那些手稿和琴谱装进木箱给福茗和小全子擡着，自己去把琴抱上，至于说要帮忙的十三，他最后只让拿了两卷画。

“不用避开，这是最后一次给两位公主解释。”

几人打开大门，两位公主俏丽的脸蛋气得宛如桃花红。

三公主先说了话，“褚云霁，本公主是蛇蝎不成？我前头请旨赐婚你后脚就跟了十三，你如此侮辱我，信不信我命人砍了你脑袋!”

四公主也愤愤不平，她攥着手帕的手气得发抖，“我跟三姐两个如花美眷比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褚云霁，你将我和三姐置于何地？”

虞岁宁本来是打算让褚云霁自己解释的，但架不住这两个公主一口一个贬低，他也懒得忍。

“姐姐们这话说的不好听了，强迫云霁娶非自己所爱之人与逼良为娼何异？云霁几次三番表明对姐姐们没那份心思，如今找到了自己所爱有何不可？怎的到了姐姐们嘴里便是故意侮辱了你们？十三才想问问你们想将云霁置于何地？”

“你!”

“牙尖嘴利，还没敲打你，你倒是跑上前来讨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虞岁宁动了动脚，还没擡起来手腕就传来了一道阻力。

褚云霁将他拉至身后，不冷不热地朝两位公主低头行了个礼，“云霁心有所属，既然陛下已经做主成全，二位公主又何必咄咄逼人？此事与十三殿下无关，是微臣自己求的陛下。若两位心中不满算在微臣头上便好，不要去打扰十三殿下。”

三公主跺脚质问：“你莫非真心喜欢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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