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第三十六天（1/2）
吃瓜第三十六天
第36章
过了不知多久，乾隆的演讲终于结束。
陈静婉十分熟练的打了个哈欠——这讲话，真催眠。
但因着宫廷的教习礼仪，她不能直接如此无礼，因此她只能用帕子捂着脸，小声小声地抽气。
困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终于终于，董事长讲话结束，到了与社畜打工人同乐的环节。
宣布了上膳之后，便有宫女整齐划一地为两侧参与宴会的妃嫔和大臣进汤膳和清酒。
除了这些，还有经典的宴席常备的瓜子花生。
陈静婉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温热的现炒好的瓜子还带着茶香的气息，确实很适合一边吃一边看表演。
只有乾隆的桌上是最先开始直接上膳。
按照宫里的规矩，任何时候都要由皇帝先用膳，其余人等次之，因此除夕夜宴的规矩更甚。
在乾隆进膳进酒进茶举杯时，其余所有人都必须叩头行礼。
乾隆按照祖宗的规矩行了酒礼，陈静婉等众位妃嫔也紧接着叩首跪谢。
随后，乾隆宣布可以用膳了，众人才能先进汤膳润润喉咙。
汤膳过后送上来的是素饺。
除夕吃素饺是清代从努尔哈赤时期就留下的传统。一方面，因为清太.祖努尔哈赤一生征战，杀人无数，为表对无辜者的怜悯，努尔哈赤就对天起誓，以后每年除夕只吃素馅饺子，另一方面，皇帝信佛，皇帝吃的饺子与敬佛的饺子一块下锅，因此饺子不宜用肉馅。①
只不过清代的素饺，味道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陈静婉咬了一口，发现这饺子虽然被称之为素饺，吃起来却并不是溢满的青菜味，反而尝起来和肉类一样有嚼劲。
陈静婉觉得很新奇，便连着多吃了好几只。
一旁的松花以为陈静婉是饿极了，连连给她斟茶倒水：“主儿慢点吃，后面还有别的呢！”
陈静婉只是许久没吃饺子，再加上确实很想通过品尝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于是才连着炫了很多。
松花很沉默。
旁的小主都是象征性地吃个一两只遵从祖训，只有她的小主是真的实在人，上多少就吃多少，似乎生怕自己浪费了似的......
海常在大概也是如此想法，她在看着陈静婉忙不叠地炫饺子后，轻声问她：“我这还有多的，你要吗？”
陈静婉还是更期待后面的国宴级别美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够了。
这一小盘子下去八个素饺全吃光，陈静婉大抵也吃出来了这里面的一些配料——有金针菜、木耳、蘑菇、笋丝、面筋等配料，因着寓意好，还会加上长寿菜作为主餐点。
在众人基本上都停筷的时候，紧接着就送上了今日晚宴的其他膳食。
在传膳期间，皇帝会先试吃他御桌上的菜肴，若是觉得好，便会将它赏赐给没有到现场的王公大臣，以作奖励。
又是一番规矩结束，正式的除夕夜宴也就可以开始了。
富察皇后遵照乾隆旨意，宣布了众人随意享用菜肴，陈静婉这才能拿起筷子，一边欣赏春晚级别现场表演，一边吃着美食快活。
除夕晚宴虽然规矩分明，但陈静婉能享用的菜系也确实比小年夜的要多很多。
单是新的汤膳，就又送上来三种——酸菜鱼头豆腐汤、黄豆老鸭汤和排骨玉米红枣汤膳。虽然这些都是常见的日常菜系，但经过御膳房顶级的大师烹煮，味道已全然不同。
陈静婉和海常在总共可得十二种菜品，四种糕点和两样主食，这还是妃嫔最末等次的宴席。而高贵妃一人独享一个位置，就能有二十四种菜品和十二种糕点，富察皇后可品尝的则更多。
陈静婉突然就又有点想努力了。
不光为别的，就为了吃，位分升上去了就很划算啊！哪怕是每日多那么几斤肉呢！
一旁的松花似乎是看出了陈静婉的想法，她一边为陈静婉布菜，一边悠悠道：“主儿，这还只是陛下丧期内的除夕晚宴呢！等陛下出了孝期，明年的晚宴只会比现在更豪华，更隆重！”
陈静婉轻叹一声，不得不感慨乾隆是真的爱花钱啊。
宴会上开始几场表演很有满族人民的特色，陈静婉没见过，很是新奇。
和现代的春晚一样，清代的除夕夜宴最开始进行的也是一些歌舞表演。
最先用来开场的是庆隆舞，它由两部分组成的。第一部分叫《扬烈舞》，是由三十二名伶人扮成野兽，八名伶人扮作猎人，进行猎人驯服野兽的剧情舞蹈。这八名扮做猎人的伶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各不相同，却是八旗的颜色，象征着征服了一切的八旗子弟。第二部分叫《喜起舞》，是由朝臣亲自为皇帝表演的舞蹈，由文武大臣朝服入殿，两人叩头对舞，舞毕叩首而退。②
总之就是一句话，很符合现代主流政.治因素。
一舞完毕，宴会的气氛也逐渐开始活跃，逐渐有王公大臣主动向乾隆敬酒。
乾隆也会主动赏赐一些他属意的大臣菜品佳肴，一时间宫殿内热闹非凡。
熟悉的年会奉承环节......
陈静婉嗑着瓜子吃着瓜，经常性看看表演，偶尔性望望乾隆。
又几个满族舞蹈之后，下一个节目里突然有几个穿着朝鲜服饰的舞女背着长鼓入场。
不光是陈静婉，就连一旁对宴会性质缺缺的仪贵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海常在读过的书少，见过的东西也少，她只见得这伶人衣服好生奇怪，便问陈静婉道：“她们这是要表演什么呀？”
“这些应该是高句丽的舞女吧。”陈静婉也只是猜测，“高句丽一直附庸于我们大清，派人来向陛下恭贺新年是应当的。”
果然不出所料，站在最前方的舞女用很标准的满语向乾隆送上了她们君主的新年祝贺。
乾隆龙心大悦。
紧接着，她们就开始了正式的表演。
古朝鲜的服侍依然是仿照汉人的交领衫，与陈静婉在早期韩剧里看到的确实相似。上短下长的撞色衣群显得这群舞女都尤为年轻。她们将领舞的那个少女围在正中，周围一圈伴舞一边敲击长鼓，一边唱出独属于朝鲜民族的歌曲，正中的那一位则站在了一个巴掌大的鼓面上。仅仅凭借一只腿的支撑，她就能在鼓面上翩翩起舞，甚至还继续着敲击长鼓为她伴奏，形若好似起要跃腾飞一般。
饶是陈静婉不怎么喜欢南朝鲜，也不得不承认这舞蹈编排的是真的巧妙。但不知怎么她看着正中间那舞女所踩的狭长皮鼓，突然想到了能够掌上起舞的赵飞燕。
她不动声色看去了乾隆的方向，发现乾隆确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正中的舞女。
一舞结束，那舞女行礼，乾隆和太后看赏。
赏赐结束离场时，那正中的舞女还回眸望了一眼正中心静坐的帝王。
被一旁的好友撞了撞，她才蓦然收回视线，脸却红得出奇。
陈静婉看着她，剥瓜子的手都停了下来。
海常在似乎也看到了那女子的神色，略微有些担忧地问陈静婉：“宫里是不是又要多一个姐妹了？”
按照乾隆的口味，大概率是要了，陈静婉想。
但她明面上不能揣测圣意，只得安抚海常在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咱们在这儿胡思乱想的没用，还不如多吃几道菜呢！”
海常在红了红脸，觉得陈静婉说的也确实没错。
于是两人继续一边用膳，一边欣赏着晚宴的节目。
下一个不能说是节目，应该算是富察皇后的赐福。
皇后娘娘的贴身宫人将笔墨纸砚摆放到桌上，富察皇后提笔，草草几笔就绘制出了一副笔法灵活、意趣浓厚的泼墨山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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