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2/2）
“都是这样的，要是真住我家，实在不行我就搬出来呗。”她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找个人……”
“说我，你呢？你找到了吗？”她笑。
“我啊，我，不着急啊。”我说。
周：“你也知道的，不想将就，现在的男的都这样，没眼看。”
“是啊。”我说。还好，我找的是个女的。
我们吃了东西就去看电影了，电影还行。
看了电影出来，才五点多，老周突然提议去东风市场逛逛，那里有夜市。
我想了想，觉得可以，我也很久没逛过了，再说现在时间还早呢，戚云也没下班，我回去一个人很寂寞的啊。
于是我们一起到东风市场去逛，夜市摆摊的纷纷出来了。
我们东看看西看看，老周比我还高兴，还拉着我看衣服。
她拉我的时候，我的脚刚迈出去一步，脑袋忽然一轰，一瞬间耳朵里嗡嗡嗡的，人声忽远忽近，忽近忽远，我感觉山洪在我眼前爆发了。
“啊，”我低呼一声，站在原地不敢动，拉着老周。
老周奇怪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亲？”
“我……”我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什么话。我的下面，噗噗地有东西流出来，我感觉一条蛇从我的大腿滑下来，我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低头一看，地上是红红的一片血迹，就是从我腿部流下来的。天。看到血的一瞬间，我整个人懵掉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哭出来了。
“亲，你怎么了？你……你大姨妈来了吗？”老周的声音明显有些惊恐。周围有人开始注意我们。大家都看着我们。
我的脸发烫，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来大姨妈，我今天没来大姨妈。
我抬头看着她，血还在不停地流，我感觉再这样流下去，我会死的。
“亲，我，我打120吧，你，你先别动……”老周掏出手机，我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明显慌张。
我的心也有点慌，不知道这样流下去会不会死。我不过逛个街，就这样死了未免不值得。我忽然害怕，害怕我就这样流干了血死掉。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戚云，电话一接通，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哭了。
“美伦，怎么了？”戚云有些紧张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戚云，我流血了……”我带着哭腔对她说。
“你现在在哪里？”她着急地问。
“我流血了……”我哭着对她说。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乖，先别哭好吗？你在哪里？”
“在，东风市场……”
“好，你等我一下。”
我挂了电话，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的脚下是一滩刺目的血。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的脑袋越来越晕了，要不是老周扶着我，让我靠着，我就倒下去了。
这时有人走过来询问，“请问，你们没事吧？”
老周对她说，“她，我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流血了，已经打电话给120了……”
120没来，戚云先来了。她着急地从门口那边跑过来，我看到她的一瞬间，情绪崩溃了。
她一到面前，我就抱着她大哭起来。她知道我有多害怕吗？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诀别。我好怕，我闭上了眼，就永远离开了这个美丽世界。
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想离开她。
因为激动，我的血流得更欢了。
戚云抱着我安慰着，“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了。”
说着她把我抱了起来，抱上了她的车，老周也跟着，戚云把我放在了后排，老周上车照顾着我。
老周对戚云说：“我叫了救护车，不等救护车了吗？”
戚云说：“不等了，坐好，我开车了。”
戚云开车，迅速把我送去了医院。
她把我从车上背下来，她的身上都沾满了我的血迹，一进医院，她就着急地喊着，“医生，快来人！医生！”声音都破音了。
我泪再次流了下来，我以为我快死了。明明我这么年轻，我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为什么突然，事情变成了这样……
大家都被我的血吓到了，他们一定我受伤很严重吧。我被放上了医院的担架推车，此时的我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我觉得头顶的灯光晃得我很难受，我好晕，好想吐，好难受。
“美伦，美伦，”戚云叫着我，她的声音有点紧张，有点哽咽，“美伦，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担心，美伦……”
我望着她的方向，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听得到她的声音，却看她不见，我多想看看她，多想对她笑一下，说，“戚云，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说不出，我不知被推到了哪里，戚云的声音消失了，我听到一些声音，一些杂乱的声音。
之后，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次血崩，把戚云和老周都吓坏了，我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我在医院，不知睡了多久，等我慢慢恢复意识，脑袋还是晕的。我觉得有强光很刺眼。我想用手遮挡一下光，我的手动了动，却拿不起来。
“美伦！”戚云惊喜的声音忽然穿过耳膜，传到我的耳朵里，“美伦，你醒了？”
我努力睁开双眼，我的眼前惨白一片，我看不清楚东西，我闭了闭眼，再看，依稀看得见戚云的轮廓。
“嗯，”我应着她。
“你，你觉得怎么眼过来？”戚云激动地问。
“没事……”我说。
我慢慢能看清楚她了，但我浑身无力，虚弱得很，我感觉自己像瘫痪了一样，全身都没知觉了。
“戚云，我……怎么了？动不了……”我惊讶地看着自己。不会真的瘫痪了吧？还是截肢了？想到这种悲催的结果，我忽然觉得惊悚万分，汗毛直竖。
“没事，你先别动，”戚云按着我，“医生说你没有生命危险了，没事了。”
“哦，”我淡淡地应着，“没事……就好……”
“你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戚云摸着我脸，安慰地笑了下，“出那么多血，吓死人了。”
“你……”我看着她，她的衣服换了，我看了下四周，外面好像天黑了，老周不在，应该是回去了。
“你要喝点水吗？我去给你倒。”她说。
“好。”我回头看着她。
戚云起身去倒水，倒了来，扶我起来，喝了点水。水是温热的，喝进去让我觉得舒服了一点。
喝完了水，我又躺着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出血，我想了想觉得很奇怪啊，我虚弱地问着戚云：“戚云，医生……是怎么说的？我怎么突然出血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医生说，你……大概太劳累了，劳伤过度，又吃了很多热气的东西，加上……加上x生活过于频繁，各种原因，导致了功能性子宫出血……也就是血崩……”
我：……
这太劳累和吃了热气的东西我认了，但这x生活过于频繁，是拜谁所赐啊喂？！
我看着戚云，默默不说话。
戚云有点面红耳赤，说：“我，我以后注意点，不折腾你了。”
那可不吗，再折腾我这条命就交代了。
“那我什么时候出院？”我闷闷地说。
“现在还不能，还要，留院观察观察，”戚云说，“你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还不是特别稳定，你，先住几天吧，我留下来陪你。”
“你不用上班吗？”
“上班，上班哪有你重要……”戚云说，“想到要失去你的那一刻，我感觉天都要塌了，美伦，”她摸了摸我的脸，温柔地说，“你就是我的全部，我，我不上班了，就陪着你。”
“哦，”我看着她，我承认被她感动到了，我现在情况不稳定啊，干嘛说得那么煽情？
“你饿吗？”她问。
“不是很饿。”我说。
“我点个外卖吧，现在应该还有粥，喝点粥好吗？”她说。
“嗯。”我同意了。
我现在体会到了有个人陪着的好处了，朋友，究竟也只能照顾我一时，而爱人，却能陪伴我一生。
我爸妈说的没错，身边没个人，老了病了，连个倒水的都没有，到那时就很凄惨了。
还好，他们的话我听进去了。我找了个人。
戚云，是那个和我携手一生的人，我们相互扶持着。
戚云点了外卖，又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不习惯她这样看着我，“你，别这样看着我。”
“那我陪你说说话，”她说。
“嗯，”我应着。
我在等她说话，结果她又不说了，我看着她，你倒是说啊，急死个人。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激动，万一又血崩，我的命就要交代了。
我就那么点血，都不够流的。
“你想去哪里旅游？”戚云问，“之前你不是说想去旅游吗？等你好了，我陪你去旅游吧？”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要完成我最后心愿的样子，难道我命不久矣了？我有些忐忑地看着戚云，说：“你，你老实告诉我，我身体没事吧？没有得绝症吧？”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不小心崩了一下，”戚云连忙解释着，“医生都说没事了，我能骗你吗？”
我看到她急了，姑且相信了她。
“你要打电话给你爸妈吗？”戚云问。
“不用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说。
提到我爸妈，我忽然想到一个顶重要的问题。
你知道，人在经历了生死之后，会不由自主想到身后事去。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哪天死了，戚云总要通知我家人的吧？而我家人，她根本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我家在哪个山旮旯。到那时，她联系谁呢？
所以，把戚云带回家，给她见见我家人，或者给我家人见见她，混个脸熟，也是有好处的。
起码商量我后事的时候，他们能聚到一起。
想到这，我问戚云：“你想陪我回家看看吗？我爸妈家。”
“嗯？”戚云没想到我忽然这样问，有些愣。
“你，你想把我介绍给你爸妈？”戚云愣愣地问。
“嗯，你愿意吗？”我问。
“我，当然愿意，只是，他们能接受吗？”
“应该能吧？”我说。
世俗对我们女的，要宽容一些。因为我们不用传宗接代。只要我们不在外面过分招摇，太那啥，没有人会反对我们的。
“好，等你好了，我陪你回去。我也想去农村看看呢。”她笑说。
“嗯。”我应着。
没多久，外卖送来了。戚云出去拿了进来。
我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不吃东西，我这病也好不了啊。我身子这么虚弱。只得勉强起身吃了一点。
戚云要喂我，我看着她舀了一点吹了吹，喂到我嘴里，又舀了一点吹了吹，喂到我嘴里，按这么喂法，吃到明天都吃不完。
“你给我自己吃吧。”我说。
“可是烫啊。”戚云说。
“没事的，我自己吹，你喂得急死我。”我说。
病床上有盛东西的小桌，戚云把粥放小桌上，给我自己吃。
戚云点了两份，她自己那份，她拿到一边吃了起来。
我吃了一半，不想吃了。喝了点水。就躺下了。
戚云收拾好，把垃圾拿出去扔了，回来的时候锁了门，然后过来看着我。
“你，不去洗澡吗？”我问。
“不洗了，没事。”她说。
我想到我下面出血，肯定很脏，不知道医生有没有帮我清洗干净，但目前我也没办法，只得躺着。
躺着令我安心，我怕立着，又流血。
这一次血崩崩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毕竟太突然了，我毫无准备。
戚云关了灯，过来躺在我身旁。
“美伦，”她安静地躺在旁边，不敢动我。
“嗯，”我应着。
“你想去哪里旅游？”她问。
“哦，想去云南，大理，丽江……厦门也想去，还有青海，听说很漂亮。”以前老是见人发朋友圈，害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仙境。
“嗯，那我们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去，好不好？”
“一个月去一次吧，去太频繁也会累。”我说。
“随你，你想什么时候去，去多久，都可以。”她说。
“嗯。”旅游啊，我心里默念着。
以前非常渴望的事情，等到真正有了钱，有了时间，却又不想去了怎么办？
我此时对旅游的兴趣不是很大，可能因为还在病中吧。我渴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旅游倒不是非常重要的。
我觉得很奇怪，我一直注重健康，可为什么到头来还是经常出现这些事故呢？上次在小美那里也是。
这次跟老周约会也是，肯定把她吓坏了，这样的话，下次谁还敢跟我一起出来呢？
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
没想到我是这样麻烦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戚云，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今天不是戚云，我就在那里，流着血，焦灼地等着迟迟不来的救护车，我该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那是我最脆弱的时候，幸好，戚云及时出现在了我身边。
我转头看向戚云时，戚云已经睡着了。
她应该很累了吧，精神极度紧张，身体又极度疲惫，此刻她累得睡着了。
我没有动她，也没有抱她，我们没有亲昵的姿势。我们就这么安静地躺着。
身体没有任何接触。可是心却紧紧靠在了一起。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我以为自己快死的那一刻，我最想见的人是戚云，我的所思所想，全部是戚云。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她。我在想，她为什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来？我怕自己赶不上见她最后一面了。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是多么的安心，就算，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没有想到其他人，没有想到我的父母，没有想到我的兄弟，也许因为戚云离我更近，也许我爱戚云，胜过爱他们。
不知不觉，戚云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变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感叹了一回，也闭上眼，睡去了。
第二天，戚云醒得比我早，她一动，我就醒了。
“早。”她在我额头亲了亲。
“早。”我说。
她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拿毛巾出来给我擦了擦。擦干净脸之后，我清醒些了。
早餐戚云也是点外卖，她现在几乎和我寸步不离。感谢外卖，我们在医院可以吃得好一点。听说医院的伙食不咋地，我也没吃过。
“早餐吃外卖，中午吃点家常的吧，我已经打电话给阿姨了，让她煲点汤过来给你补补身体。”
“好。”我应着。
昨天没洗澡，我觉得身子有点痒。我知道我应该不能洗澡，我也没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医生过来查房了，给我仔细检查了检查，说情况暂时稳定了，但还不能掉以轻心。还要继续留院观察。并且告诫我们要注意饮食，辛辣和凉性的东西绝不能吃，基本上要注意的事项，跟来大姨妈时差不多。
这些东西，我现在这种状况，你拿刀逼着我，我也不吃啊。我又不嫌命长。
早餐又只喝了点瘦肉粥。
我觉得嘴巴淡得很，昨晚喝的是瘦肉粥，今天又喝瘦肉粥，瘦肉粥，换哪家都是一个样啊。还好中饭戚云打电话让阿姨做了，不然我吃这个粥都要吐了。
伺候我吃了粥，戚云又扶我躺着。我现在除了躺着，还能干啥？
“我的手机呢？”我问。
“在你包里。”戚云说，“包应该在车里。”
“你去帮我拿来。”我说。
“你歇着吧，不要玩手机了。”
“那你给我拿本书吧，我睡不着，”就这样望着天花板也很绝望的好吗？
“那我去给你买吧，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吧，”我说，现在大白天有什么要紧，外面都是医生护士。
“算了，我叫人送来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她说。
叫人送来？她那个助理吗？
不管是谁了，反正一个钟头后，有人给我送来了几本西方经济学，管理学，金融学，厚黑学之类的书，大概从戚云办公室顺来的。
我要这些书有何用，难道我还要修学分吗？我无语透顶，但我还有得选择吗？
我筛选了一下，只得拿着一本厚黑学啃了起来。因为这个没有坐标图，没有公式，希望内容是通俗易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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