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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宣武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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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过才闭眼,白冠咋咋呼呼的声音骤然将容萧惊醒。她猛然起身,却头晕脚软几乎栽倒,腰间忽地有股软软的力揽了一下,低头看去又什么也看不到。她愣愣回身,狐貍正离开床榻走过来,看也不看地同她擦身而过,丢来一句“呆子”。

屋外,数人正自半空落地。殷乙在前,左右胳膊下都夹着人,白冠在后,肩上只扛了一个人,看来却比殷乙吃力许多。

“这么快!”容萧一眼便看到殷乙放下的其中一人正是贺宣,又惊又喜地奔过去,才要说什么,目光就被白冠抛下来的血人攥住不能移开。

“殿下救命!”白冠跟着软到在地,大口大口喘气,“这混小子,怎地生了一身怪血!”他身上白毛似乎又长了几许,张口时,嘴里看得见尖尖的獠牙。

狐貍看他一眼,挥手去,一道莹光没入白毛之下,立刻看见那白毛缩短。他嘴里的尖牙也消去了一半。

“谢过殿下。”老猴喘过气来,扭头瞪着容萧嚷,“呆着做甚么?再拖可就死了。”

容萧醒神,扑过去看那血人。殷乙带来的另一个人已经弯身查看许久,这时擡头,清俊雅致的面容正对着容萧。容萧抽气,立刻想起那些或苦或甜或无味,折磨她到极致的药来,嚅嗫一声:“涂先生……”

涂先生收回眼:“搭把手。”擡起血人半边身体。容萧忙上前扶住血人。“扶他坐起。”涂先生又道。容萧应着,让血人靠在身上,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将她猛地提起往后跌。五辰忽现,接住即将倒地的血人身体,回头朝她一笑:“公子我来。”

容萧跌坐在地,视线里黑袍翻飞,狐貍挡住她头顶的大片亮光,森冷气息迫人。“你干嘛!”她跳起来,皱眉咬牙,却见狐貍毫无反应,只是垂头敛目,面上神情一半迷惑,一半恼怒,竟似呆了。

五辰扶好血人,涂先生便开始在血人胸口推拿。动作间,那血人的头无力后垂,露出脸来,眉目俊朗,只是双目紧闭,肤色苍白泛青,映着血,分外刺眼,俨然是魏国那位罗仲尹将军。

难怪白冠那副狼狈摸样,难道殷乙束手旁观。只是五辰竟然不怕染上那些怪异的鲜血。

“热水、白布……”涂神医头也不擡,手不停歇,同时嘴里吩咐了一堆东西。容萧顾不得理会突然发疯的狐貍精,擡步就往外跑。几趟来回,涂先生也刚好结束。他伸手时,罗仲尹头一歪,泛乌的一口血涌出来,容萧用布接住,鼻间闻到一股腥臭。“放他躺下。”涂先生伸手捏住罗仲尹两手腕脉,“可有保元提命的药?”

“库房中当有。”五辰回答,随即起身掠走。容萧这时才折身来到贺宣身前。他坐在石上,形容有些狼狈,苍白发须凌乱,面上皱纹似乎愈加深刻,不过目光灼灼,未见虚弱。

“大人。”容萧唤了一声,只觉得情绪激越。

贺宣看着她微笑:“你好呀,没曾想还能见面。”话音未落,院门口掠进几个人来。当先大当家隔着三四米的距离猛然停住,像是瞬间冻住了一般。他身后罗叔师爷等人一呆之后,越过他,径直扑到贺宣身前跪下,开始时,语带颤音:“大人!”

贺宣初时仿佛有些走神,而后忽然站起,对着几个人一一细看,最后目光落在后面大当家身上,脚下慢慢后退,退到石墩边,重重坐了下去,目中流着泪,脸上却尽是笑容。

“……这些年,苦了你们……”

大当家这时才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单膝跪地抱住贺宣的腿,将头埋进他衣袍中,许久,闷声道:“大哥,是我无能,宣武军如今便只剩了这几人。”八尺的汉子,抽泣得如同幼儿。

……

……

“……那时我赶回中军大营,营中已是火海一片。我带了幸存的兄弟,一路拼杀直至力竭,只想着拼死了,好去地下与大伙儿作伴。只是老天垂怜,要留下我们几人性命,一位世外高人游历经过,将我们几人救了。养了大半年的伤,总算保住这条命,都因想着,既然当时未死,那边活下去,留住宣武军的一点血脉。只是我们从军太久,只懂得上阵杀敌,辗转至今,只能困局山中为盗。”大胡子掩盖了当家的神情,只是看得见他一双眼通红,难抑痛色,“我也曾打探大哥消息,却担心那贼子因此加害大哥,不敢前往相认。得知顺义失陷的消息,已是半月之后,只道大哥凶多吉少,不想还能相见,定时九泉之下众兄弟庇佑……”

贺宣与大当家几人执手相望,泪满衣襟,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尽的感伤。

仿佛拼图,一块一块凑拢。贺宣,霍行,大当家……本来单一的画面、琐碎的对话,在这些人终于重聚时,隐藏在岁月中的那些前尘往事,也开始破开层层迷雾,于是故事的雏形渐渐浮现,一点点展现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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