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一向不太通情感的楚漓难过之余，被师妹闹着闹着也忘记了。就这样，师徒三个沉郁了不足一周，就又回到了开心祥和的气氛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珩玉峰向来只有他们三个还有些杂役居住，平日里清静无言，没什么事务。事务虽少，但还是有些的。珩玉长老病了，楚漓就按退了咋咋呼呼的小师妹，自己顶上了。

就是这个顶上，酿成了后来的大祸。

楚漓的优秀向来有目共睹，在他暂代珩玉峰事务时，掌门更是对他关注有嘉。这让他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他在为自己仇人的发展添砖加瓦。

这个认知让他在罪恶感、愧疚感、自我厌恶感里浸泡变质，一点点缠绕，沦为他的心魔。他很想马上就与青莲剑派同归于尽，可他每每动手之前，想到师父的笑，想到小师妹温软的

叫他“大师兄”。

他又无法下手。

没人知道他每天经历了多少痛苦的挣扎，清冷禁欲的外表下掩埋着多少血腥肮脏的念头。日复一日，他都忍下来了。

在小师妹十八岁生辰的前一天，他本来难得高兴的为她寻了柄剑意凌然的法剑作为贺礼，掌门却在他处理完事务之后叫住他，话语里明里暗里的意思是：

珩玉已经不行了，你虽年纪尚轻，但才情修为我敢说是这一代翘楚。你有没有意向放弃珩玉峰，来主峰为我共事？

他当即表示拒绝。

但年岁已高的青莲剑派掌门浑浊着一双眼，笑呵呵的劝他说：“珩玉峰在珩玉长老仙去之后，我是必定会收回的。别瞪我，你和你那师妹哪一个到了可以做长老单独开峰的修为？”

“识时务者为俊杰。听闻你那师妹资质甚差，修为难以寸进？”

楚漓的声音一下子含冰夹雪，“你想做什么？”

“我可不会做什么，只是听闻你那师妹姿容上佳，门中有许多倾慕者……想想，若她这般修为的女修，失了珩玉的庇护——”

“你！——我自会保护好小师妹！！！”

看着一向冷冰冰的楚漓发怒，掌门意味不明地眼珠转了一圈，“楚漓，呵呵，你这个姓让我想起些不好的往事，若来我手下做事，便改跟我姓吧。”

还没等他气的拔剑，掌门笑眯眯的按住他的手，“你若成为我的副手，修行资源享之不尽，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还怕护不住你的小师妹？你若真宠爱她，堆些丹药帮她修行又何妨？”

楚漓脸像个大冰块，滋滋往外冒寒气，不为所动。掌门提着嘴角，背着手走了，语气里满是笃定，“你便自己好好想吧——”

留下楚漓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眼里都充斥着怒火，再也不复往日清冷的样子。

仇恨、愤怒、不甘、怨怼。

种种情绪交织，在沈玉十八岁的夜晚。

闪电雷声，倾盖大雨，他终于爆发，失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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