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3（1/2）

4.

这天晚上，时一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奋力向前跑着，身后跟着一个瘦高的男子，那男子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手里还把玩着一柄匕首：“小家伙，你跑去哪啊？”

时一的身体越变越小，变成了十来岁的样子，因为剧烈的跑步胸口又些喘不过气来，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与身后的人拉开距离。

那男子离他越来越近，刀身的一面映出时一惊恐的双眼，另一面是男子又些诡橘的笑容。

“不，别，别过来，别追我。”时一跌坐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向后挪着。

“时一，快跑。”此时一个人拖住了持刀男子的步子，男子手起刀落，鲜血溅到时一的身上，那血还是温热的。

“快跑。”时一这才看清，拖住男子的是他外婆。她仿佛感觉不到刀扎在身上的疼痛，拼命向时一喊着“快跑”。

时一喃喃喊道：“外婆。”

“快跑啊。”外婆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时一幡然醒悟，爬起神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突然有人把他拽进来另外一条小路，“嘘，别出声，这边走，跟我来。”

时一吓了一跳，进入这条阴暗的小路，一时没有适应光线，看清楚拉着他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似乎放松了些。

男孩牵着时一的手向前跑，悄声说道：“从这边走，他找不到的。”

时一跟着男孩，在小巷里左右穿行。

男孩握着他的手，“别怕，你马上就安全了，永远的......安全了。”

还没来的及细想这句话的含义，时一就被推出了巷子，抬手挡了挡光。一个令他极度恐惧的声音：“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未干的血迹沿着银白的刀刃，缓缓滑落，男人的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小家伙，你跑去哪呀？”

刚才的小男孩一半站在阳光下，一半藏在阴影里，彬彬有礼的朝时一微笑着。

时一这才看清了男孩的样子，一时间觉得难以置信：“为什么？”

男孩的笑意更深了些，用眼神示意他朝后看。

外婆躺在地上，裸露在外的脖子和脸上的皮肤用线一块一块缝起来，一双眼睛圆睁着，那眼神似乎在催促时一：快跑呀，向前跑，别回头。时一看到外婆那副样子却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死死盯着外婆，泪如泉涌。哭着哭着，他似乎变得更小了些。

时一想朝外婆走去，却被持刀男子一把提起来。那一瞬间，他的目光跨过男子看向小男孩，他的脸像陶土面具一样裂开，就在脸上碎成了好几份，以一种古怪而奇异的角度继续朝时一微笑。时一双手扣着持刀男子的手，眼睛却盯着男孩，艰难的开口：“为什么？明明......我这么......相信你。”

时一并没有得到答案，带血的刀子就剜向他的眼睛。

时一惊醒，还没来得及放松一下，就感觉到身旁一点他人的气息，夏临怎么又跑到他床上来了？

转头看去，夏临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清晰，下颌角略微凌厉，平时略显侵略性的剑眉星目在安睡的夜幕中变得柔和起来。尾端微翘的睫毛动了动，勾起一个笑容：“我好看吗？”

时一突然被一股力拽倒在床上，夏临翻身而上，时一正欲挣扎，双腿就被夏临牢牢压住。

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声音，不是夏临。

“还好看吗？”黑暗中那人朝他问到。那人的五官零散的挂在脸上，皮肤如同久旱的土地，龟裂的纹路像是从皮肤中生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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