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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兵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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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刘本就不是啥好人,你说你咋想的,看人家有五百两银子就把谭爷丢下,现下看看如何。”

谭癞子站在一顶破烂窝棚前,孙红儿蹲在地上埋着头不说话。她看上去又黑又瘦,穿着的腰机布旧衣已经补了好多处地方,却仍有许多破洞,露出肌肤也全不在乎,头发打结发硬,如鸟窝一般蓬乱。

谭癞子仔细打量了好一会,他其实与孙红儿相处时间甚短,对她的面貌都有点模糊了,待看到脸上那块伤疤,才确定真是孙红儿。旁边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小孩,他躲在孙红儿身后,害怕的看着谭癞子。

见孙红儿不说话,谭癞子越发的有种掌控大局的快感,他想想又道,“你以为他有五百两银子了不得,庞大人本来是赏给谭爷我的,谭爷因见他破了家可怜,大度让给他。区区五百两银子,谭爷要是想挣,伸伸手也就挣了,你看那时报没,谭爷那贴票可不是假的,不但挣了银子还杀了鞑子,你满蓟州问问去,谭爷孤身夜袭鞑子营盘,手刃鞑子多少没细数,末了一把火烧死千数的鞑子,那可不是假的,活捉扫地王的唐二栓给我作的证,庞大人都要赞一声好汉,这才任命了谭爷到这墩堡来管事,那都是有来由的。你再看那姓刘的,以为他当日得了五百两,之后还能挣得五百两没,他就没那本事,反倒干了啥事牵连你,左右是见不得人的坏事,更是没顾及你娘俩,没本事又没良心这等人,你现下悔了没?”

过了好半晌,孙红儿抬起头来,先往远处的袁婆子看了一眼,然后转向谭癞子幽幽的开口道,“他本就是个没良心的人,又是满口谎话,当日我在客栈久等你不回来,他先带着两个兵爷来的,说是你是安庆营的人,要打流寇先坐船去了南京,临走把地方跟他说了,让他领着奴家去南京寻你。”

谭癞子本洋洋得意,听到这里一时呆了,也不知说什么,孙红儿转身抱住小孩,过了一会又道,“奴家也不识得别人,怕你真走了无处可去,只得信了他的,到了南京才知道是假的,他打奴家坏心思,奴家在和州已经答应嫁你,宁死不肯从他,他便不给饭吃,奴家一心想着回来找你,但一个女人家身上没有盘缠,更不知去哪里寻你去,直等了一个月,熬不住了没奈何从了他,那时便知他是个没良心的。”

谭癞子盯着孙红儿的头顶,过了半晌道,“你真的想找我来的?”

孙红儿点点头,谭癞子迟疑一下道,“那你几时到的安庆,怎生没来寻谭爷我?”

孙红儿把头埋下去轻轻的道,“安庆这般大,我知道你在何处?况且到安庆时已经带着孩儿,寻你两下难堪,也就作罢了。现下说悔了也无用,是奴家的命如此,生来就是苦的,连带着把家里人也过不好。在和州以为死了,谁知得你搭救,本以为就改命了跟你踏实过日子,真是满心的欢喜,没成想最后转来转去,落个这般下场,那命还是苦的。”

说罢之后孙红儿不停的抹泪水,谭癞子在原地手足无措扭动几下,最后小心的蹲下来,“你真的被那刘狗才骗的?”

孙红儿扭头过去不看谭癞子,“你信不信都不相干,我也不想跟你纠葛,免得我这苦命人再牵连你。”

谭癞子搓着手,“姓刘的这等可恨。”

他四下看看,这里处于婆子墩的中间,用木头做了个栅栏,里面有十多个窝棚,二三十口人,都是因家属犯事被牵连的女人,重要程度又不够,就看押在婆子营。

住的地方窝棚比寻常窝棚还破烂,这婆子墩都搬了几个地方,户房觉得麻烦不太待见,钱粮越给越少,给的差事也是苦差,这些被看押的人日子就更难。

“以后谭爷就是这墩里管事的,孙媳妇你勿要担忧了。”

孙红儿把头埋在小孩头发间,哽咽着说道,“本已对不住你,不要再给你招惹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谭癞子说完伸出手,想要去捏一下孙红儿的手,迟疑了一下准备缩回去。

突然旁边一个女人声音道,“姓谭的你不要信她,这孙婆子一贯说假话。”

谭癞子转头过去,只见旁边站着另一个婆子,也是衣衫褴褛,但个头比较高大,看起来也有点印象,只是想不起来是谁。

后面的袁婆子见状大步赶过来,边走边指着那女人道,“何三娘你作甚!这是新来的谭老爷,你不许打他!”

谭癞子突然回想起来,拿下二郎镇的当天晚上,袁婆子就抓了这个何三娘来煮饭,这女人不从,袁婆子还拿火烧她脸,说这何三娘是个掌盘子的女人,只是那掌盘子已经被打死了。

他连忙往后退开一步,朝着袁婆子惊叫道,“二郎镇追我跳河的就有这女人。”

那何三娘哼的笑了一声道,“我追的是袁婆子,你又没欺我,追打你作甚,你自家跳你的河,跟我没相干。”

袁婆子此时赶到,她抽出一根短棍照着头就打,边打边骂道,“叫你追打老娘,叫你追打老娘!”

那何三娘立刻在地上缩成一团,被棍子打得不停抖动,却一声不吭。

谭癞子见那何三娘捂着头,手指缝间渗出些血水来,咳嗽一声招呼袁婆子停手,“不要打伤误了办差。”

袁婆子这才停手,照着那何三娘用力一脚,“躺着作甚,去晒草料!”

何三娘抖动一下,慢慢的爬了起来,脸颊上流过两道血水,她眼神涣散的站了片刻,看着谭癞子道,“癞子,这孙女人良心不好,你……”

袁婆子两人又连连抽打,那何三娘说不下去,摇摇晃晃的往栅栏外去了。

“袁婆子你说把他收拾服帖了。”

袁婆子赔笑道,“这何三娘就是不老实,平日好久没见她闹事了,今日不知怎地发癫。”

谭癞子此时终于稳住神,他回头过去,只见那孙红儿也在看他,她轻轻的道,“何三娘平日仗着力大,专欺负我们娘俩,发下些口粮也被她夺去大半,她说奴家良心不好,才是昧了良心。”

谭癞子一脸气愤的对袁婆子道,“平日可是如此?”

袁婆子看看那孙红儿,迟疑一下道,“许是这般的。”

“把那何婆子迁出去,她又不是犯事家眷,看押在这里作甚。”谭癞子又背起手,“这些婆子家都是犯事的,看押归看押,也未必个个都可恶,有些踏实的还是要好生照料。”

袁婆子看看孙红儿后,小心的拉着谭癞子衣袖往外走了几步,低声对谭癞子道,“老身都明白,只是这孙娘子送来的时候,来人只说是家中男人犯事,惹了庞大人发怒的。来了这些日子都说……看不出是个踏实人,这墩中婆子多的是,还是老身另外送两个……”

“怎地不是个踏实人,谭爷啥都没有的时候,她便愿意嫁给谭爷,怎地不踏实。”谭癞子指指孙红儿母子道,“看看这些墩户都过的什么日子,袁婆子你别整日盯着墩中几个人,还得多赚银子,现下谁有银子,就是那些回来的兵将,他们刚发下来的杀敌赏银一家都是几十两,方才交代你的事情,什么食铺酒铺暗门子,赶紧的办起来,石牌镇缺着呢!”

……

“什么鬼地方,连个喝酒的食铺都寻不到。”

满达儿急匆匆的行走在石牌镇的东西大街上,后面几个同队的游骑兵,都是在北方招募的边军和镖师,能来安庆的多半就是单身汉,这帮人都没有安家,休假就只能在镇上找酒喝。

去年大军勤王的时候,石牌修建了许多新营房,这次武学搬迁过来,勤王军返回后带来许多民夫,最近又有不少新营伍调动到石牌,说是要操演新战法。

镇上突然变得热闹非凡,特别到休假的时候到处都是兵将,安庆营禁赌不禁酒,喝酒成了兵将舒缓压力的途径,食铺变得十分稀缺。

满达儿一伙已经走了两家,连酒都卖光了,他们只能继续往前找。满达儿一伙人走得快,只有秦九泽慢悠悠的落在最后。

旁边杨仕忠一指前面,“酒招酒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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