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杀狗官!抢粮食!(1/2)
几乎就在王玉坤发出警告的同时,姜维城西门城楼之上,死水般的沉寂被猛地打破。
“有动静!城下有动静!”一声变了调的惊呼从一个刚换岗不久、正揉着惺忪睡眼的年轻守兵口中炸响,带着初醒的惊惶。
这一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唰唰唰——!”
无数火把几乎在同一瞬间被点燃!
干燥的松油和火绒剧烈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
橘红色的光芒骤然爆开,蛮横地撕裂了城墙附近的浓重黑暗,将青黑色的垛口、冰冷的箭孔、守军士兵骤然绷紧的脸庞映照得纤毫毕现。
“弓弩手!上弦!快!”一个粗粝如砂纸摩擦的吼声炸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铁血味道。
守城校尉张彪那张布满横肉的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像一头被惊扰的暴躁棕熊,几步冲到垛口前,探出半个身子向下张望。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链瞬间绷紧。
训练有素的弓弩手们动作迅疾如风,长弓硬弩被拉开,弓弦紧绷的“嘎吱”声连成一片,带着令人心悸的张力。
冰冷的精铁箭镞在跳跃的火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密密麻麻地对准了城下那片被火光边缘勾勒出的、影影绰绰、缓慢蠕动的人影。
“礌石!滚木!推上来!”张彪继续咆哮。
沉重的原木和棱角尖锐的巨石被守军士兵们喊着号子,轰隆隆地推到垛口边缘,悬停在冰冷的城砖上,巨大的阴影投下,如同悬在城下那些模糊人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准备倾泻下毁灭的洪流。
城下的队伍在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和杀机下,似乎被钉在了原地,连那拖拽兵器的刺耳刮擦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汇成一片低沉的风箱声。
“城下何人?!”张彪深吸一口气,胸腔高高鼓起,用尽全身力气将吼声如同投石般狠狠砸向城下,“报上名来!再敢靠近半步,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如同夜枭的厉啸,在黎明前死寂的空气中疯狂回荡,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冰冷的杀伐之气。
这声断喝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晋岳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呃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惊叫,身体猛地向上弹起,随即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双腿一软就要彻底瘫倒。
架着他的赵大虎和另一个“亲兵”李三柱早有准备手臂肌肉贲张,如同铁钳般暗中发力,死死托住了他下沉的身体。
这剧痛和支撑,反倒像一鞭子抽醒了晋岳濒临崩溃的意识。
求生的本能如同岩浆般轰然爆发,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虚弱。
他猛地抬起头,沾满污泥和半凝固血块的脸扭曲变形,对着城头那片刺眼的火光和致命的箭镞,用尽肺腑里残存的每一丝气力,发出了撕心裂肺、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利哭嚎:
“别放箭!别放箭啊!自己人!是自己人——!!!”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劈叉、破音,在空旷死寂的荒野上凄厉地传出老远。
“是本官!是晋岳!吏部、兵部尚书晋岳啊——!!!”
他胡乱挥舞着沾满污泥、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臂,语无伦次,唾沫星子混着脸上的污血飞溅,“奉…奉杨帅之命…有…有天大的军情!十万火急!必须…必须立刻面呈李焕将军!快…快开城门!后面…后面有追兵!唐狗的追兵快到了啊——!!!”
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一边惊恐万分地频频回头,望向身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渊,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仿佛那墨色里正有无数狰狞的铁蹄践踏大地,卷起遮天蔽日的烟尘,震耳欲聋的杀声已经迫在眉睫。
“晋尚书?!”
城楼上瞬间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和惊呼,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士兵们面面相觑,火光下映照着一张张写满难以置信的脸庞。
吏部天官?兵部大佬?执掌朝堂中枢的重臣?
他们记得这位朝廷重臣前些日子从成都府往剑门前去的时候,还从他们姜维城经过,甚至住了一晚上的。
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的境地?
“肃静!”张彪的怒吼再次压下骚动,但他自己脸上的横肉也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刀疤显得更加狰狞。
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一个同样被惊呆的亲兵吼道:“快!速报李将军!快!”
……
……
姜维城守将主将李焕,此刻正躺在离东门不远的守备府内室榻上,在并不安稳的睡梦中辗转反侧。
梦里尽是剑门关巍峨的雄姿和杨帅威严的面孔,夹杂着一些模糊不清、令人心悸的喊杀声。
“将军!将军!不好了!快醒醒!”亲兵统领周泰急促的拍门声和低吼如同冷水浇头,瞬间将他从混乱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何事惊慌?!”李焕猛地坐起,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年约四旬,面皮微黄,眼袋浮肿松弛,即使在惊醒的此刻,那双眼睛也习惯性地左右快速转动着,闪烁着犹疑不定的光芒,活脱脱一个既渴望建立功勋以图升迁、又极度害怕承担责任、行事瞻前顾后的典型。
“东门急报!城下来了一队溃兵,领头的…领头的自称是晋岳晋尚书!”周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
“什么?!”李焕如遭雷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连靴子都来不及穿好,披上亲兵慌乱递过来的甲胄,甲叶碰撞发出凌乱的哗啦声,踉跄着就往外冲。
“快!去东门!”
当他气喘吁吁、衣甲不整地冲到西门城楼垛口时,张彪立刻让开位置。
李焕顾不得喘息,一把扒开前面挡着的士兵,将半个身子急切地探出冰冷的垛口。
城下火把的光和东方天际透出的一丝鱼肚白,混合着投在城下那片狼藉的队伍上。
他的目光如同探针,死死锁定在那个被两个大汉架着、浑身污秽不堪、正对着城头哭嚎的人影上。
虽然那人衣衫褴褛,被污泥和血块糊得几乎看不出人形,但那破烂衣物边缘偶尔翻卷露出的、只有三品大员才能服用的绯色官袍碎片,那被污泥覆盖却仍能勉强辨认出的、属于晋岳的尖瘦下巴轮廓和颧骨线条,尤其是那双因极度的恐惧而瞪得溜圆、几乎突出眼眶的眼睛——那眼神里熟悉的、属于上位者的惊惶,李焕曾在朝堂上见过无数次!
没错!真的是晋岳!杨相爷的心腹,朝堂上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晋尚书!
李焕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坠入了无底的冰窟。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化为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剑门关…难道剑门关真的出事了?那可是蜀地的命门!
“晋…晋尚书?”李焕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明显的惊疑和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顺着夜风飘向城下,“您…您怎会…剑门关…剑门关究竟如何了?”
他迫切需要答案,一个能让他抓住哪怕一丝侥幸的答案。
城下的晋岳如同被这声询问戳中了最致命的伤口。
“剑门…剑门完了啊——!!!”他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哀嚎,猛地用拳头捶打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胸口,涕泪瞬间汹涌而出,混着脸上的污泥血块滚落,表演得情真意切,肝肠寸断,“那张巡…张巡用了妖法!天降神火!地动山摇啊!关城…关城崩了!塌了啊!守军…守军的兄弟们…都完了…都完了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浸透了绝望。
“杨帅…杨帅他…”晋岳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悲怆,身体剧烈地摇晃着,仿佛随时会因悲痛而昏厥,“他…他亲冒矢石…力战不屈!身陷…身陷万军重围!被…被那些该千刀万剐的唐狗…生擒了啊!生死…生死不明啊——!!!”
这消息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劈在李焕头顶!
轰隆!
李焕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脚下虚浮,全靠死死抓住冰冷的垛口青砖才没有当场瘫倒。
剑门天险失守?杨帅被俘?生死不明?
蜀地的北大门…伪朝赖以苟延残喘的屏障…杨相爷的左膀右臂…完了?全完了?
恐惧如同冰海怒涛,瞬间淹没了李焕。
额头上细密的冷汗瞬间汇成溪流,顺着鬓角滑落。
他读过兵书,看过战史,那些敌军假扮溃兵、诈开城门然后里应外合屠城的经典战例,如同走马灯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闪现。
眼前这支队伍,出现的时机太过蹊跷,晋岳的狼狈也太过刻意…然而,理智的怀疑在这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和晋岳声泪俱下的表演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再次瞪大眼睛,死死审视城下:晋岳身边,只有三四百号人,个个衣衫褴褛,东倒西歪,兵器都拿不稳的样子,疲惫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点人马,在他坐拥一万精兵的姜维城面前,能翻起什么浪花?构不成实质威胁。
更何况,晋岳的身份!他是杨相爷的心腹,是能直达天听、执掌生杀大权的实权人物!
今日若将他拒之门外,任其被“追兵”屠戮,日后杨相爷追究起来…若是放他进来,这份“救命之恩”,这份“危难时刻收留重臣”的情谊,将是何等巨大的政治资本?
足以让他在伪朝的地位青云直上!
贪婪的欲望如同剧毒的藤蔓,开始在恐惧的冻土上疯狂滋生。
李焕的眼珠转动得更快了,内心的天平在“巨大的风险”和“泼天的富贵”之间剧烈摇摆。
他需要时间,哪怕再多几息的时间,来权衡这致命的利弊…
就在李焕这短短几息犹豫、决定着姜维城数万生灵命运的生死关头——
轰!!!
一声沉闷却撼动大地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城池西侧深处猛然炸开!
所有人,城上城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浑身一颤。
紧接着,一道粗壮得如同火龙般的赤红火柱,裹挟着滚滚浓烟,从城西方向冲天而起!瞬间将那片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刺鼻的焦糊味和某种谷物燃烧的奇异焦香,混合着黑烟,被夜风卷着,迅速弥漫开来!
“走水啦——!!!粮仓!是西城粮仓走水啦——!!!” 凄厉得变了调的呼喊声如同夜枭啼血,瞬间撕裂了黎明前短暂的死寂,也彻底撕碎了李焕脑海中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
仿佛是为了彻底断绝李焕思考的能力,更大的混乱如同被点燃的爆竹,在城内各处接连炸响!
“当当当——!!!”城南方向,尖锐刺耳的铜锣声疯狂敲响,密集如雨点!伴随着更加惊恐欲绝的嘶喊:“杀人啦!唐军!是唐军细作混进城了!见人就杀啊!快跑啊——!!!”
城北方向,则是充满煽动性的怒吼咆哮,如同野火燎原:“官府要抢粮啦!一粒米都不给留!狗官要逼死我们!乡亲们,跟他们拼了!抢粮啊——!!!”
“杨国忠跑了!成都完蛋了!快抢啊!抢了活命——!” 更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在混乱的浪潮中尖声推波助澜。
与此同时,城东、城中心几处民宅的屋顶、堆积的柴草垛,也“呼啦”一下被人用浸了火油的箭矢点燃!
干燥的木材和茅草瞬间爆燃,火舌贪婪地窜起数丈高,噼啪作响,橘红色的光芒迅速蔓延开来,将更多的黑暗驱散,也带来了更大的混乱和光亮!
哭喊声、叫骂声、打砸声、杂乱的奔跑声、救火的水桶碰撞声、士兵呵斥镇压的怒吼声、兵刃偶尔出鞘的铿锵声…
无数种声音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汇聚成一股巨大、喧嚣、令人心胆俱裂的死亡交响乐,彻底席卷了整个姜维城!
宁静的城池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冷水,彻底炸开了锅!
李焕的脸在城下火把和城内冲天火光的映照下,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甚至隐隐泛着死灰!
城内生乱!多处同时爆发!规模骇人!
他下意识地、惊恐万状地扭头望向城内那几处火光冲天、人声鼎沸的混乱区域,浓烟遮蔽了小半个天空。
又猛地转回头,看向城下同样被这剧变惊得“目瞪口呆”、似乎更加惊恐的晋岳一行…内外交困的巨大压力如同两座大山,狠狠挤压着他脆弱的神经。
城内乱子必须立刻镇压!
否则粮草被焚、民变扩大、军心彻底崩溃,万事皆休!
城外…眼前这几百残兵,在城内大乱的背景下,似乎真的成了可以忽略的疥癣之疾。
至于那虚无缥缈的敌军主力…李焕此刻最恐惧的,是城外黑暗中可能存在的、随时准备趁乱攻城的敌军大部队!
而不是眼前这区区几百个站都站不稳的溃兵!
“快——!!!”李焕猛地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指甲因为用力抠着城砖而崩裂出血,“开侧门!放晋尚书和兄弟们进来!动作快!快啊——!!!”
他同时对着身边脸色同样煞白的副将吴勇,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你!带一千五百人!立刻!马上!去城西粮仓救火!给我查清楚怎么回事!抓到纵火者,格杀勿论!格杀勿论!!其他人,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弓弩上弦!眼睛瞪大!小心唐狗趁乱攻城!快——!!!”
他此刻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城内熊熊燃烧的大火、此起彼伏的骚乱,以及城外黑暗中那想象出来的、如同潮水般汹涌的唐军主力所占据。
那即将开启的侧门和放下的吊桥,在他眼中,似乎只是为了尽快解决掉晋岳这个烫手山芋,好让他腾出手来,全力扑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城内大火。
沉重的城门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呀——”声响,如同垂死巨兽痛苦的呻吟。
那道仅供三四人并行的狭窄侧门,在守门士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推动下,伴随着木头摩擦的刺耳噪音,极不情愿地、缓缓地开启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与此同时,连接护城河的吊桥,那粗大铁链摩擦着绞盘,发出更加不堪重负的“吱嘎嘎…嘎吱…”声,慢悠悠地、带着沉重的滞涩感,一寸一寸地放了下来,最终“嘭”地一声闷响,重重地搭在了对岸冰冷的土地上。
城门洞开!那幽深的门洞,在城头火光的映照下,像一张通往未知深渊的巨口。
王玉坤的瞳孔在头盔的阴影下骤然收缩如针尖!
眼底深处,压抑了整晚的、如同火山熔岩般炽烈的战意和冰冷的杀机,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机会!四百多兄弟精心演的这一场好戏和胆魄换来的千载良机!来了!
他搀扶着晋岳手臂的左手猛地一紧!
力量之大,让本就惊弓之鸟般的晋岳痛得“嗷”一声惨叫出来,但这惨叫在王玉坤耳中如同蚊蚋。
他几乎是挟持着晋岳,压低身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如刀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同时,他藏在破烂袖袍中的左手,极其隐蔽地、迅捷无比地在身侧做了几个复杂而精准的手势——进攻!夺门!死战!
身后四百名“溃兵”,在接收到信号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无形的强心剂!
虽然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垂头丧气、步履蹒跚的姿态,但整个队伍的队形在无形中骤然收紧!
一股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凶戾之气无声地弥漫开来。
靠近城门的几十名特战营精锐,低垂的眼帘下,寒光如同实质般爆射!
他们的手,早已悄然离开了拖在地上的破烂兵器,稳稳地、隐蔽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或是伸进了怀里、袖中、甚至靴筒,握住了淬毒的短匕、冰冷的连发手弩,以及那引信外露、触手冰凉的致命杀器——掌心雷!
晋岳被王玉坤半推半搡着,踉踉跄跄地踏上了那嘎吱作响的吊桥。
脚下木板传来的每一次震动,都让他本就狂跳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双腿软得如同煮烂的面条,全靠王玉坤暗中注入的那股钢铁般的力量支撑着,才没有当场瘫倒成一滩烂泥。
守门的十几个士兵,手持长矛,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位狼狈不堪、几乎是被拖过来的尚书大人走近。
目光里有同情,有惊疑,有茫然,也有对身后城内越来越大的混乱声响的深深担忧。
一步…两步…三步…
腐木的气味、护城河水的湿腥气、还有门洞深处飘来的陈年灰尘味混杂着,钻进晋岳的鼻孔。
他感觉自己正被推向一个巨大的、黑暗的坟墓。
就在晋岳一只脚即将踏入那幽深、冰冷、仿佛巨兽咽喉般的城门洞阴影的瞬间!
“动手——!!!”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虎豹在山巅咆哮、雷霆在云层炸裂般的厉啸,猛然从王玉坤口中炸响!
瞬间压过了城内的喧嚣、城头的呼喝!
这声音里蕴含的狂暴杀意和决绝,让近在咫尺的晋岳眼前猛地一黑,耳膜里只剩下尖锐的蜂鸣!
王玉坤左手如同甩开一件肮脏的垃圾,猛地一甩,将浑身僵硬、抖如风中落叶的晋岳狠狠推向旁边早已蓄势待发的赵大虎!
几乎在同一刹那,他藏在腰后破烂衣物下的右手闪电般抽出!掌心赫然握着一枚引信已被袖中暗藏的火折子瞬间点燃、正“嗤嗤”冒着致命白烟的“掌心雷”!
那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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