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冒籍讪谤(1/2)
这话说的阴险,也说的直接。然,与那吕维,此时,却如同那醍醐灌顶。
权柄,固然为吕维所欲者。然这权柄,亦为那平章先生所欲也。
两人欲同,自不言而喻。
那位说了说了,你这厮又胡说,我就听说过“上下同欲者胜”!没听过你嘴里的那些个炉灰渣子!
拉倒吧!还炉灰渣子!
两个大老爷们看上同一个妞?哪还能有个好?
别说兄弟,不变成仇人已经是个心眼儿大的了。
有没有的,我不敢说,反正我没见过的,都个好。
暗地里使绊?那叫一个理所应当。背后蛐蛐你,也是正常的反应。不明着打起来已经算是照顾多年的友情了。
不为其他,同欲也,友尽矣!
况且,这权柄可不是一个“妞”那么简单。
天真固然是个好东西,但是,您也得有个度是吧?
那吕维倒不是天真,却只是个当局者迷。
听那刘荣的话来,便放下茶盏,抬眼道:
“公有何良策?”
刘荣听那吕维问话,便近身一步小声道:
“公之所虑者商英也?”
吕维听了,哈哈一笑,低头不答。
那刘荣见吕维笑而不答,倒是面上一怔。然却又凑了身去,小声道:
“公欲除之?”
吕维听罢倒是一惊,“欲”,倒是有这个“欲”。然这“除之”谈何容易也。
张商英何人?于官家潜邸之时,尝言这端王“当履天位”。且有帝师之荣,自是稍眷宠之。
蔡京被逐,这张商英且能立同异,继续推行了蔡京所留的多项政策,而得众臣工的称贤。因此事,官家便将他当作“人望”视之。
此番“真龙案”,虽致使张商英殿上摘冠挂印,负气出走,然那官家却未准其致仕。
如今复朝,也是个是理所应当,众望所归也。
怎的能除去他?倒不是那吕维敢去想来的。
见那吕维眼神迷茫,那刘荣便转身,撩了袍襟大大咧咧的坐在客座上,倒是安然。
吕维见他此状,心道:倒是此人成竹在胸了麽?
想罢,便拱手与那刘荣。低头道:
“先生教我。”
那刘荣且不托大,便是端了桌上的茶水,吹去浮沫,平淡了道:
“然公可知有僧德洪?”
吕维听罢一怔。
心中惊道:怎的说起了这大和尚来?
那位问了,这和尚什么来头?
这德洪便是大大的有名也。年十九,试经于东京天王寺而得度,初名慧洪。
能通唯识论奥义,并博览子、史奇书。书一过目便毕生不忘。
然,这和尚且不仅仅是记性好。更是落笔万言了无停思,当时且是一个“诗名轰京华”的人物。
却因崇宁三年,有僧控以冒籍讪谤,诬陷入狱。
时张商英等人慕其才华,殿上为之奏免。
上准,更德洪之名,并赐紫衣。
这事,作为彼时勾当皇城司公事的吕维,倒也是个知晓。
然,此时刘荣提起此人倒是有些奇怪。便抠了下巴,思忖了道:
“这德洪冒籍讪谤之事倒是已正其名也,并赐紫衣。却不知先生提此人何为?”
刘荣听了,且哈哈笑来,放了茶盏,抬手道:
“公亦知此僧冒籍讪谤,且知这讪谤为何?”
这一问却让吕维无言。
怎的?此僧入狱,只说是“冒籍讪谤”。倒是不知这“讪谤”的是个什么事情,什么人。
吕维正在思忖,却见刘荣自袖中抽出一卷宗押在桌上,以手压之,言道:
“余自禁足之日,便整饬御史台案宗……偶得此物,倒是合了令公的心意。有道是运不如命也。”
说罢,便将那卷宗缓推至吕维手下。
吕维惊奇,问道:
“此为何物?”
刘荣却是意味深长望了那吕维一眼,嬉笑了道:
“公度之?”
此时,吕维倒是没什么心情猜它是什么。便是“唉。”了一声,伸手拿了那卷宗来。
凑灯观之,其上,却是一纸崇宁旧事。
上载御史台定那“德洪之罪”证言。
看了却是一个心下奇怪,心道:此乃陈年旧事,怎的搞得如此神秘?倒是不便言来,且随手翻阅。
然,见其间“龙踔一目”之言便是心头一紧。
此语竟然与那“真龙案”有这异曲同工之妙?!
心下道了一个怪哉,便是又凑近了那烛光,细细的看来。
看罢,且是惊出了那吕维的一身的冷汗。原这“真龙案”且不是自家的原创,倒是先有人拿这“真龙踔一目”做了文章也!
惊过之后却又大喜,这“妖言谤君”应为不赦之罪,彼时却得那张商英等人连保而奏免?
吕维想不大明白,便是咂嘴弹舌的远近的看那“德洪之证”,饶是个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难理解的。
只是张商英等人处理此事着实的一个大气。
这徽宗登基做的官家,虽是太后废长立幼之举,得世人一个诟病也属平常,横不能让人一句话不说。
然,既然你能坐得这官家的位置,便自有其中的缘由,且不用担心有人与你争夺,做好你的官家便是。
别人说什么且让他说去麽!个把的唾沫星子,也不能把你怎么地?
倒是你这整日的疑神疑鬼的,容易忧思过度,那玩意儿伤肝。
如此,倒是应了《荀子,大略》中 “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知者。浅不可与测深,愚不足与谋知。坎井之龟,不可于语东海之乐”之言。
流言止于知者,并不是什么智者。
分辨这玩意儿也不需要太高的智力,和高深的学问。
制造流言的,也就是能忽忽悠悠那些不知道,且有强烈探究欲的人。
此事倒是好办,不去理他便罢。
但凡你气恼不过,行那杀伐封口之事倒是让人怀疑了这谣言所言属实,进而导致一个传广闻多。
如此倒是一个大大的划不来。且有欲盖弥彰之嫌。
这也能解释那吕维在殿上参奏“真龙案”一事,张商英为何摘印掷笏,不告而退之举。
且按张商英等大臣所想,朝堂之上应以国事为重,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处理你们家那点烂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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