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战友情(1/2)
照明弹像枚悬着的月亮,慢悠悠坠下来,把巷子照得跟白昼似的。
可这光偏不暖人,倒像给地狱开了盏探照灯。
人生地不熟的队伍刚到宽敞路上,突然遭遇伏击,瞬间陷入被动。
重机枪的曳光弹“咻”地窜出来,红得发烫,真当自己是把烧红的菜刀,“咔嚓”就在人堆里劈出条血口子。
前排的人刚栽下去,后排还没来得及把空缺补上,那阵型就敞了个大洞,活像被饿鬼啃过的面包圈。
正好给两侧商铺里的低级感染者腾了地方。
这些东西早就在阴影里憋坏了,喉咙里嗬嗬地响,刚才重机枪没停的时候,它们缩在门后窗缝里,连头都不敢探。
毕竟人类阵型没乱时,往外冲只会撞上密集的火力网;而现在,无疑是最佳时机。
这会儿枪声稍顿,人类正忙着往豁口填人,对两侧楼体的重机枪进行压制。
没人顾得上两侧,它们立刻像被放闸的水,顺着墙根往街心涌。
一个士兵正拖着伤员往装甲车后挪,后背对着商铺门。
阴影里突然窜出个攥钢锯的感染者,锯子斜劈下来时,他刚好转身,胳膊肘撞在对方胸口,却没拦住那股冲劲。
锯子先蹭过他手腕,带起串血珠,跟着就扎进脖子侧面。
血顺着锯条往外冒,他张着嘴想喊地上的伤兵还击,却看见那伤兵双目紧闭,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意识。
刚才重机枪扫过的时候,子弹硬生生绞断了他的右臂,从肩膀往下只剩截参差不齐的断口。
这种断肢的剧痛远超人体能承受的极限,大脑早已自动切断了意识,用昏迷来隔绝那能让人发疯的疼,此刻别说举枪,连哼都哼不出一声。
手里的步枪“哐当”掉在地上,手指在锯条上抓了两把,没抓住。
感染者另一只手按在他脸上,使劲往旁边拧,他的脖子跟着歪过去,骨头摩擦的脆响混在枪声里,身体软下去时,腿还在抽搐着蹬了两下雪地。
“打脑袋!往脑袋上打!”张涵在车底吼得嗓子冒烟。
一个感染者正弓着背往车底钻,烂掉一半的脸颊几乎贴着地面,手里的菜刀寒光一闪,腥臭味像烂肉堆里的蛆,往鼻子里钻。
他攥着81杠往缝隙里塞,可枪管刚探出半尺,就被前面的人挡住了。
最前头的兵正背对着他,整个屁股撅得老高,一边往车底深处缩,一边举着五六式胡乱开枪,“砰砰”的枪声在狭窄空间里炸得人耳朵疼。
那兵嘴里还不停地惊叫:“别过来!别过来!”身体往后蹭一下,张涵的枪管就被他的屁股顶回来半寸。
“操你妈的!别顶!”张涵急得骂出声。
车底挤满了人,个个都在往后缩,挤得像块铁疙瘩,动一下都难,他想把步枪往旁边挪,左右的人死死夹着他胳膊,根本抬不动。
没辙,张涵猛地往旁边一滚,总算从人缝里腾出点空。
摸出怀里的92式,枪口对上感染者探进来的脑袋,那爪子已经抓住前头兵的枪管,正使劲往外拽。
“砰!”
第一枪打在下巴上。
感染者脑袋猛地一扬,嘴里的烂牙混着黑血喷出来,几颗碎牙溅在前面兵的后颈上,那兵吓得“嗷”一声,缩得更狠了。
“砰!”
第二枪正中眼鼻中间,红的血、白的脑浆顺着脸往下淌,把烂掉的半张脸糊成一团。
感染者的爪子瞬间松开枪管,菜刀“当啷”掉在地上,身体直挺挺往下倒,肩膀撞在车底边缘,顺着履带滑到地上,脑袋歪在雪地里,圆睁的眼睛里还凝着最后一点凶光,却再也动不了了。
“妈的,一群废物。”张涵用力往后踹了踹,胳膊肘顶开旁边挤过来的人。
手枪确实比长步枪趁手,在这种地方转得开,5.8毫米的尖头弹近距离打出去,威力也不含糊。
“机炮!给老子扫!”不知是谁在喊。
装甲车顶部的机炮终于重新嘶吼起来,橙红色的曳光弹像鞭子似的抽向两侧楼体。
一个刚从二楼破窗跳下来的感染者还没落地,就被机炮扫中了下半身,两条腿像被斩断的树枝般飞出去,剩下的上半身“啪”地摔在雪地里,却还在蠕动着往前爬。
另一个举着钢筋的感染者正卡在卷帘门和门框之间,半个身子探出来,机炮子弹扫过去,它的腰腹瞬间被撕开个大洞,肠子混着黑血淌出来。
可它的头还在转,眼睛死死盯着最近的士兵,竟然用胳膊撑着门框,一点点往外挪,直到一颗子弹打中它的眉心,那只还在挥舞钢筋的手才猛地垂下去。
街道中间已经分不清谁是活人谁是感染者。
一个士兵被三个感染者围在中间,他的步枪打空了弹匣,正用枪托砸向最近的感染者,可另一个感染者已经扑到他背上,尖利的水果刀“噗”地扎进他的脖子。
刀刃从左侧颈动脉穿进去,又从右侧喉管冒出来,血像被戳破的水管子似的往外喷,溅得感染者满脸都是。
士兵嘶吼着转身,一只手死死捂着滋滋冒血的脖子,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攥着把匕首,一下下往感染者侧脸捅。
可第三下还没捅到底,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空,“咚”地瘫在地上,手还保持着捂脖子的姿势。
可感染者没停。
扎刀的还在使劲拧刀柄,拿钢管的抡圆了往尸体背上砸,“砰砰”闷响里,骨头断了好几根。
尸体早硬了,眼睛还瞪着,它们却像疯了似的,刀捅得更深,钢管砸得更狠。
张涵在车底看得眼睛发直,大气不敢喘,只敢用手势朝躲在车底的三个人比划,手指快活得跟抽风似的。
无非是让他们把呼吸都往肚子里咽。
装甲车为什么一动不动,张涵说不清。
但从车底缝隙往外瞥,也能猜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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